练笔长篇小说《望诗山》十四：安静的美女子和不平静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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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安静的美女子和不平静的世界

 

白天玩的嗨晚上肯定会做梦，只不过昨晚没有梦到李白，但是我一直觉得那不是梦，这个世界肯定还有和穿越一样奇怪的事情。

离大考越来越近了，早餐后所有人都赶紧回屋备考了，天冷我也没地方去，还是钻到屋里开空调上上网过冬。

奚宁东说的战事今天在国内网络上有一点报道了，看来战况还很激烈，有分析认为由于旺诗国太注重文化上的投入，在科技上军事上几十年不够重视，重文轻武让周边的殖民地国家有机会暗自发力，有迎头赶超之势，大概是这些国家觉得可以与宗主国抗衡了，所以联合起来抵抗殖民统治，且战火已经不仅限于殖民地，还有深入宗主国的零星战事。报道指出旺诗国不能掉以轻心，应该做最坏的打算主动出击。

“咚！……咚咚！老师在吗？”

听到第一声我瞬间想到的是李白，但是后面听到女声就失望了：“谁呀？”说着，我就跑去把门开开，原来是楼小雪。

“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进来吧！外面冷！”我把门关起来，请她坐下，然后沏了一杯茶，想想她还是小女孩，于是又跑去把窗帘拉开，免得有闲话。

“什么事呀！你们不都在备考备赛吗？哪有空往我这跑。”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看我不是刚从学校毕业吗？经历的事也少，虽然这次有幸获得资格参赛，但是社会阅历情感阅历都没有，参赛题材太狭窄了，竞争力就不够。”

“哦！那你考虑得还挺周详的。那我怎么帮你呢？”

“其他人忙自己的事我也不方便打扰，加上他们和我都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次和以后也都是互相较着劲的，同行是冤家，请他们帮忙人家也未必答应，你反正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而且对诗赛也不上心，所以我觉得你是最合适人选。”

“哦！那你的小心思还不少呢！哈哈！但是没有社会经验还好理解，没有情感经历，不可能吧？你长这么漂亮，读书时没谈过恋爱吗？”

“你肯定写过爱情诗，能不能给我讲解讲解，让我先从精神层面借鉴一下你的经历经验和构思？你们那个世界的爱情应该跟我们这个世界有差别，所以我若能学到然后再创作，一定能让这里的评委亮瞎眼。”

“瞎了眼啰！”调侃归调侃，求到门上还是必须满足的：“我找找，你喝茶稍等。”

“那我就从最早的爱情诗里开始找，可能那样的爱情诗你比较好理解。结婚前的爱情诗更感性，婚后的爱情太理性，你先接触几首比较感性的为好。”

“好的！你觉得怎样合适就怎样选。对了！这样做不会影响你的情绪吧？毕竟你已经不在那个世界了。”

“没事！又不是刚恋爱要死要活的时候，我们那个世界的老夫老妻，基本都心生过一万个讨厌对方的理由。对了！这个感觉不应该对你说，会影响你以后谈恋爱。”

“哈哈！是吗？这么有趣吗？”

“我找了一首，你先看下。这里面的友就是我的初恋女友，有了这个注解，其他的都是大白话，好理解。其实我这也算口语诗，不过有个词牌名，加上写得工整还押韵，所以形式上又偏书面，但逐字逐句看还是口语化的。”

 

鹧鸪天

 

送友归家不让到

别时有绪路偏绕

生来男儿皆攻城

骑车执伞墙外叫

    

父稍知

母略道

园中小桃昨介绍

为让情景富诗意

还书之时依雨冒

 

“哦！能看懂，就是你送女友回家，她害羞怕家里人知道，所以不让你进门，于是你心理产生的复杂情绪就像弯弯绕绕的路一样，但是你再次只身来到你女友家的时候，你鼓足勇气朝院墙里喊她，是这个意思吧？”

“不错！你理解的很到位！还知道墙外叫不是送她回家这次叫的。”

“当然了！你说送然后又说别，那么这次墙外叫肯定是后来的事，加上你后面写还书之时依雨冒，而这里正好是骑车执伞，那么这次墙外叫肯定是还书的后来事了！”

“嗯嗯！分析的有道理，正是这个意思。虽然我没进过她家的院子，但是她家院子里的桃树她介绍过，那棵桃树虽然小，但结的桃子非常香甜。”

“书是最容易打湿的，你却在下雨天还书，的确是很有诗意，这应该不是故意编造的爱情故事，是真事对吧？”

“当然是真事，那时候我还刚刚学写诗呢！还没到会编剧的境界。这里其实表现出了年轻人为爱痴狂的一面，不过从字面上的确没有点出来，但是细心的人会察觉到。”

“那说明这首诗有嚼劲啦！不过我没有爱情经历，体会不到这种情感的痴狂状态。”

“爱情就是你一想到她就想立即见她，这次还书只是借口，真正隐藏在这件事背后的就是对她的思恋，再大的风再大的雨都要去见她。懂了吗？”

“还是不懂！”

“那就等你的白马王子出现了，你就懂这种感觉了！为情所困，为爱寻死觅活的劲，你不经历确实想象不到。这次诗赛是好机会呀！有那么多被系统选拔筛选出来的优秀人才。”

“也没人看中我，我也没看中哪个！大家一有时间不都在创作吗！哪有时间来物色对象嘞！快快！再找一首讲讲！”

“其实这首还有很多可以讲的地方，它虽然是口语化的语言，但是和现在流行的口语诗还是有区别的，它的留白跳跃还是继承了古体诗的优点的，这样就让诗意不那么直白浅显而更加具有艺术表达的效果。”

“哦哦！好的！不过你讲得好，我还要回去细嚼慢咽地消化掉才能吸收学到。你看，你讲解时我都录像了，方便我回家慢慢琢磨。”

“录声音就可以了，不要把我人录下了。”关于爱情的诗一找发现还真不多：“你先看看这首。”

 

《爱情》

 

她总笑我是一块傻木头

于是我就想

她可能就是一把精雕细琢的小锯

她在一堆木头疙瘩里找到了我

她让我倾倒

然后将我锯成她的男朋友

那一年我的年轮十九圈

那一年她的锯齿十九个

 

锯子锯木头是一种交谈的声音

锯子锯木头是一种接吻的声音

 

她说结婚后给我生个小傻木头

我说结婚后还是生个小锯子吧

最后我们想通了

生木头生锯子都一样

 

但我们也常常想到人生的艰难

但她总是对悲观的我说

好锯子和傻木头永远不分离

 

“写这首的时候你们接过吻，我猜得对不对？”

“小屁孩，猜得对是对，但你说出来就冲淡了诗情画意了，因为有些情感是必须要用心体味的，如果用语言表述出来，虽然达到了传递效果，但是诗意的传达却损耗掉了一大半。”

“那应该怎样欣赏？”

“要用心领会，你会心一笑，那就算心领神会了！而不能说出来，懂没懂？”

“哦哦！”

“你反正录像了，有空你再慢慢领会吧！”我知道她哦半天，也还是似懂非懂的。

“你把自己比做傻木头，将她比作锯子！倒是很有意思！用木头和锯子表现男人和女人的一种微妙的关联性，比用语言描述要高级很多而且巧妙高级，我觉得这首诗最高级的地方在这里，是不是？”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当时这就是一瞬间想到的，完全是天意而并非我努力得来，如果你现在让我很努力地再造一首类似的诗，我肯定写不出来。所以写诗要有一颗虔诚的心，要学会等，但是要在动手创作的同时等，而不能啥也不干坐着等，同样是等，结果也是不一样的。”

“嗯！我觉得这首诗有几个亮点，一个是傻，一个是不分离，写出了天下男人的味道和爱情的生死相依的真境界。哦！不止！还有好多亮点，譬如年龄用年轮和锯齿表示，用锯子切割木头的声音拟作交谈和接吻。还有小锯子、小傻木头，太有趣了！简直是绝配，每个意象的出现都合情合理合诗境。如果这几天我能学会就好了！诗赛一定能进望诗山。”

“诗是心灵的手艺，不是木匠的手工，要悟要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功到自然成。”

“看来今天来真是大有收获啊！我敬老师一杯！”楼小雪年轻活泼，以茶代酒：“老师还要再找找佳作，我今天一定要大丰收才会走的。”

“我的诗写完了还真没细读过，你这么一要求，倒让我有了这个契机反观一下自己的创作了。我找一首写我那个世界男女情感的，光看我个人的感情诗没劲。”于是我找了一首以前逛论坛看到许多男网友围追美女贴的作品：

 

 

群狼围追美女贴有感

 

如果说女人是老虎那么你就是纸老虎

因为刚见照片你就抓人

都说秀色可餐我是相信的

你的照片一露一群狼就在拼命追贴

 

诗歌是需要灵感的

但我一直没摸清它们是顺哪根藤摸进脑瓜

原来只需要逆流而上就能够找到

山泉你看照片上清幽的媚眼

 

如果高山没有溪水如果清泉没有游鱼

如果人世没有俊男美女

那么鸟会飞出丛林永不回来

种子也不会探头去打量芸芸众生

 

人不仅仅靠食物亲情爱情友情维生的

人还需要享受美的追求

你的照片印证了这点

这是人类纯真的情感浮想联翩如游仙境

 

是哪个男子吃了豹子胆违抗封山禁令

把你这个老虎偷猎到手

害得山脚下一群一群欢呼雀跃来寻死的人

对着空山大放悲声

再不可能和你紧紧地拥抱着打滚

被你抓皮撕肉嚼骨头放血了

                    

“你把女人比作老虎把男人比作狼，狼围追老虎，这是你们那个世界求爱的方式吗？”

“你说的算一半对吧！这虽然写的是男人在网络论坛看到美女发自拍照引发的跟帖骚动，但现实中男人追女人确实也有这种多追一的情况。你没谈过恋爱，但肯定听说过，就算没听说过，那你自己家人的爱情故事肯定是略知一二的，不会对爱情主题完全陌生，毕竟你不是儿童是吧？”

“听是听说过的，其实我们这个世界还是比较传统的，你别看我们这个世界很发达的样子，其实思想本质上还是保守的。”

“怎么样？满意了吗？对爱情诗的写作了解的怎么样了？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动手写，而不是看多少！我那个世界太多人熟读《唐诗三百首》，但是一首也写不出来，或者写出来根本就没法看，这就说明动手写才是最重要的，等你写到一定程度了再加大阅读量，如果一开始就阅读他人过多的作品，可能会影响你的创作才能，更可能会破坏你个人风格的形成。”

“好的！今天算是大丰收了，我要拿回去消化消化。谢谢老师了！那我先走了！打扰你休息了！”

我突然有一种后悔的感觉，后悔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不过她告辞我也就不方便继续挽留：“好的！先消化消化，囫囵吞枣是不行的，转化成你的能量需要一个过程。有什么需要欢迎再来！”

“老师有时间可以跟我模拟下谈恋爱，这样我可以借助情境进行爱情诗创作了。”楼小雪关了门又推门进来，调皮地对我说。

“哪有时间了！过几天就要诗赛了！有时间再说！”

送走了楼小雪，我也出门转转，见一个个大门紧闭的，要到市区去也没地方玩，想想作罢，还是回屋自在。玩玩手机上上网，一会功夫又开始犯困了。

“咚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我估计又是楼小雪有了什么新点子，于是就去开门。没想到不是楼小雪，而是我急于求见的李白，让人大喜过望。

“李白！我的天！我梦里见过你！怎么你跟梦里一模一样？太神奇了！”

“我知道！你说话小声点，不要把自己惊醒了！”

“什么？什么？我把自己惊醒了？难道我还是在做梦？”

“是的！你还在梦里，但事情是真实的，我只有在你做白日梦的时候才能见你，晚上我也不能出来，你也知道我们那个世界传说有阴阳有鬼神，所以我晚上就不能出来，白天可以。上次还有话没聊完你就醒了，这次你要稳住，不要太激动，如果一激动醒了我就得回去了。”

“好好好！我控制下。但是你怎么能够进入我的梦境呢？”

“这只是定日珠的一个功能，你不用管的，你知道就行了。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等圣诞日那天，圣人的干尸遗体会出城供大家赡养，还会有国家领导来参加活动，望诗山大部分的人都会出来。到时候你不要出门，就在屋里等我，我会带你进石头城，去见那个圣人的大脑，顺道问问有没有穿越回去的方法。”

“你能接触到大脑吗？你是传说看护大脑的人？”

“是的！我是其中之一，但是还有其他能够操作电脑跟人脑进行沟通的人员，所以必须你去问，我不懂电脑，你知道的，我那个时代没有电脑，在这个世界也没人安排我学习这块。我们每个人在这个望诗山都像流水线上的工人，只允许掌握手上的工作局部的工作，不允许了解全局，了解全局的人很少，这样才能保证核心机密和安全。”

“这个我了解，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这种管理模式一点没变，只是现代比古代更精细了，流水的各个环节更多了。但是这个几千年前的大脑他会懂穿越的事?”

“千万不要小看他，你想想我能活一千年都够神奇了，而他比我活得还长，虽然只是他的大脑，但这个大脑毕竟是活的。”

“好的！不能放过任何机会。上古文明确实有很多神话传说，你活了一千多岁，借助定日珠就能穿越进我的梦里，或许那个大脑真能解决我们的穿越问题。试试才知道答案。”

“嗯嗯！你记住了，那天不要出门看热闹，等我带你进去。你想看一路上也能看到的，不要被好奇心带跑了，干尸其实没啥好看的，你要把好奇心放到看大脑上。切记！我这就走了！”

“好的！我记住了！”

“对了！万一有急事需要联系我，你要在白天做梦。我的定日珠会带我来的。”

醒来的时候，我都没觉得自己睡着，好像就几秒的事。心想这可能真不是梦，告诉自己切记李白的话，圣诞日就在屋里等着。

如果说稀奇古怪的梦，我在自己的世界还真做过几次预言梦，但是和这个梦相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奇梦连连

 

做古怪的梦不稀奇做奇幻先知的梦

就太科幻了

这么多年算下来居然有三个

可遇不可求实在太珍贵了

第一个是在二十多年前

我未文字记录但至今还记得

梦境全是灰色的

梦到钻进不宽的河道的水底

在巨大的石丛中发现了飞碟

也都和梦境的底色一样是灰色的

我在梦中获知河伯娶媳之类的献祭传说

其实都被送进了水底的飞碟里

而做此梦前的现实生活中

完全没有被灌输过此种意识

做此梦之后看过的任何有关书籍

也没有对献祭类似的推测

第二个梦也有十多年

梦到我在老家宁墩

管家坞我叔叔家的厨房灶旁

面朝南院看到厨房门口

一棵现实中没有的树

然后看到一只黑色的鸟跌落下来

梦里清晰地知晓

那只鸟是我的一个同学他叫任杭徽

做此梦的第二天

这个有一年多没联系的同学电话给我

说他住院一个多月了

原因是身为浙江临安某企业厂长的他

受命总公司开除了一个身患残疾的员工

被该员工爬进二楼办公室点燃汽油

受惊吓从二楼跳下摔断了脊椎骨

该员工和紧跟翻窗进来制止的门卫严重烧伤

 

一下让我想起昨晚的怪梦

这个梦当时有文字记录

后来他一直在床上躺了两年才恢复

第三个梦也有好几年了

梦到我被飞碟带到一个草坪上

小姐夫似乎先我就到了那里

梦里知道是在遥远的国外

然后看到城墙宫殿和尖尖的白塔

然后进入城墙边的宫殿里

能看到很多人在其中无序地走动

其中有我知晓是大臣的人

然后走出去到了一个更高的草坪

然后获知被国王赠送一块地建屋

然后我想着飞碟在哪我要回家就醒了

第二天很少电话给我的小姐夫

告诉我他们从深圳到加德满都旅游

我立即说不会吧我昨晚梦到你了

之前和至今我也从没梦到过我小姐夫

而且近亲里我跟他接触时间算最少了

他在宁国时可能没说过十句话

他定居深圳后几乎没有联系

除了我在深圳他那里呆过一周之外

我用微信把梦境告诉他他说尼泊尔就有很多白塔

我才联想大概梦里的国外就是尼泊尔

于是我搜了一下尼泊尔塔和殿的图片

居然和梦里的神似

这个梦简直如神话一般记忆犹新

梦境如此神奇生命如此美妙

我不得不记录下来不时提醒自己赞美

即使我都不知道面对谁去赞美

 

我还做过其他奇怪的梦，好在只要有奇怪的梦，我都会用诗记录下来，如果没有这个习惯，这些梦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九华山大奇

 

九华山的大奇

不在书里写着

不在框里画着

不在庙里供着

不在山上造着

而是在登小天台路上

一抬眼看到的店铺

一下就让我记起数年前的梦境

一模一样的山路

一模一样的店铺

一模一样的檐廊

一模一样的立柱

九华山的大奇

在于菩萨给你个人的开示

让你梦里见从未见过的

日后再把梦境搬进现实

 

“老师！你的诗我看着好，解读了我也知道哪里好，但为什么就写不出你这样的呢？”楼小雪用畅谈软件发来了留言，看来她是想用爱情诗闯关了，也对，毕竟这是最容易触发共鸣的题材，千万年也不朽的主题。

“这很正常，你以为好诗人写出了一首顶尖作品，就肯定能够写出一大批吗？这要看机缘的，正所谓祖师爷上饭吃。你要多想多写但不要多看别人的，其实这看似悖论其实很关键，如果你想出类拔萃而不是随大流那就得在这种状态下成长。”

“老师身为男士，见到活泼可爱的女生会触发什么样的情感？老师有没有写过与爱无关纯粹喜欢的作品呢？我觉得我现在可能写这类感觉的文字更合适，因为我看到帅哥也很自然地流露出爱慕之情，但是却无从下笔，或者说一下笔就和下笔如有神相反，变成下笔如见鬼了！”

“哈哈！你现在遇到鬼，我正好遇到你！稍等，我给你找找，好像有的。”我找了一首《小仙女范》传给她：

 

小仙女范儿

 

喜欢你

涉世未深

完全不设防的样

你的心情

你的表情

像一群

河里的小鱼儿

毫不畏惧

潜入生活浅表水域

陌生的手掌

小鱼儿

随性地摆尾

坦诚地能看到

骨骼和五脏

甚至你的

心动和心伤

一如

你清澈通透的目光

 

喜欢你

涉世未深

完全不设防的样

你的淡抹

你的浓妆

象一派春日的原野

毫不自恋

吐露芬芳

任由逃离寒冬的人们

踏青造访

没有一句怨言和责备

没有一处栅栏和沼泽

到处是

鸟语花香

蝶舞蜂忙

 

喜欢你

涉世未深

完全不设防的样

你的坐姿

你的步态

象名画里的姑娘

端庄秀丽

可爱时尚

静候着文人墨客

驻足冥想

震惊于神奇的

人间造化

恍如隔世

恍入仙乡

 

“老师见到这个女孩，虽然没有产生爱，但是肯定心有所动，否则不会这么认真地进行创作吧？”

“我的一点小心思还都被你看穿了呢？不过有什么关系，她很自然地美，我很自然地欣赏，各管各的，互不打扰，不是一种很好的状态么？”

“那老师有没有写过看到异性产生了爱慕之情的诗呢？”

“那说明你也有单相思的对象是吧？你也想用诗处理下那种甜蜜酸涩又苦恼的感觉，是不是？”

“哈哈！老师把我的小心思也摸得透透的了！或许是吧？老师能否找一首我拜读下！”

“你口口声声喊我老师，但我怎么觉得我像学生呢？你今天布置了这么一大堆作业要我完成，要减负吧！”

“老师不用现场作，老师只要把以前写得找给我看就行了。压力不大哈！”

“你还真难不倒我，别急，马上给你找。”这类诗我印象还是比较深的，所以用还记得的某个关键词就能迅速搜索出来：

爱

 

爱是一见钟情

爱是傻傻地盯着迎面而来的人

爱是一瞬间脑袋空空

 

爱是自私

爱是不满足

爱是想念

爱是负罪感

爱是害怕拿不起

爱是担心放不下

爱是经受一场上天策划的车祸

爱是巨大的撞击力使人在半空旋转

爱是逃脱不了的引力

爱是摔伤是五内俱焚

爱在一生的比重最大

爱是水底的暗涌

爱左右河流的四季

爱是背信弃义

爱是贪得无厌

爱把一个人解体

爱让人散落一地卑贱

爱是照妖镜让人原形毕露

爱让人面色惨白无地自容

爱是过长容易纠结的绳索

爱是五花大绑

爱是两个人的合同

爱是两个人的官司

爱是复制人类的程序

爱是装点时空的花匠

爱是一场游戏的导演

爱是呼天抢地

爱是歇斯底里

爱是奋不顾身

爱是不离不弃

爱在书本上那样完美

爱在现实中如此凄美

爱不能终身厮守

爱只能铭刻心间

爱存在每个人的身上

爱随形却又无踪

爱让人不自知胡言乱语

爱让人废寝忘食地倾诉

爱是不敢说出来

爱是不能说出来

爱是不便说出来

爱是不会说出来

爱也不怕说出来

 

爱沿着神经的高速公路穿梭

爱遇到对视的她会让眼睛射出最强烈的光

爱是会车一瞬间忘记了近光

爱是会车一瞬间忘记了转向

爱是直勾勾的目光一瞬间就制造出来的车祸

 

“老师！能不能将背后的故事讲给我听，这样有利于我理解这几首诗。”

“你如果把诗的解读当做破案，那你就错了！读诗就要若即若离的那种感觉，太真切就不是诗了，就像绘画，如果给你一张宣纸，你边边角角画得满满当当，那就失去了诗的韵味。懂吗？所以背后的故事你不要追问，这样这背后的故事就可以不计其数，如果我告诉你背后故事，那么这个故事就只有一个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嗯嗯！那好！老师，我再消化消化，谢谢你！对了！告诉你一件事，吴文豪和董斌他们又干仗了？”

“干仗？我没听到什么动静啦！所有人不都在屋里备考么？”我看看窗外，也确实没有动静，如果有人干仗，那围观的人会比局内人更亢奋，哪个世界都一样。

“不是在现实世界里干仗，是在网络上，我发地址给你看看。”

“哦！好的！网络论战很正常，我那个世界有太多了，我都没兴趣围观。马上就要诗赛了，这还有几天时间，他们还有心思在网上斗嘴呀！”

说懒得看看得多，其实人闲了就喜欢看这些事，这个习惯好像动物界都一样。

把论战从头到尾看下来，大致情况了解了：一个诗歌网站两个编辑，一个叫曹包，一个叫杨连城，他们在自家网站开了一个批判吴文豪的专贴，这个网站的诗人紧随两人的观点，对吴文豪嘲弄的嘲弄、批判的批判、辱骂的辱骂，吴文豪、吴涛、庞子楠等为数不多的口语诗人有条不紊地在回帖，偶尔也会激烈地对骂，好不热闹。其实归根到底是什么呢？归根结底还是人性的问题，并不在诗好诗坏上，因为各自的阵营各个流派都有好诗都有坏诗，所以争论焦点根本不是诗的好坏问题，也不是哪种写作方式的好坏问题，虽然表面上是，但本质上都是说服对方自己的更甚一筹，不论是诗作还是创作方式。我所在的世界也对相关议题有争论，我的写作实践告诉我口语诗确实是诗歌创作的正确方向，因为它让诗的素材和主题具有了无限的空间，可以说是无限自由的状态，当然口语诗必须是诗，而不是口语，这是有差别的，曹包和杨连城不过是抓着口语诗里的占比很大的口语，认为那是口水诗，并以此来攻击吴文豪，其实他们自己阵营的不管是抒情诗、朦胧诗，里面也有占比很大的平庸作品，所以这种专门针对敌方软肋下手的斗争方式有点不地道不公允，或者说就是恶意贬低，为了贬低而贬低，忽视对方的优点，最终让论战变成了纯粹的情绪发泄，也就是变成了恶俗。

“你最好跟吴文豪他们说下，小心有诈，马上要诗赛了，或许他们是故意制造事件，来扰乱他们的备考计划。毕竟上次董斌等人试图黑过吴文豪，所以这次是不是新的招数很难说，最好不要惹他们，不要配合他们，专心备考才是第一位的。”

“嗯嗯！好的！他就住我隔壁，我去说下。”

我冲了一杯白开水，没有泡茶，是因为心里在想喝茶没瞌睡，喝白开水或许等会犯困，又能见到李白了，那么有些新的想法就可以跟他交流。把上次叶子六编选的诗歌刊物抽出来，刊物名称就叫《麦芒》。通览了一遍，感觉有些作品思想激进但是诗艺平平，就像二冲程摩托车一样，机油汽油的混合比没有调好，整首诗没有到达理想状态，毕竟这是诗歌刊物不是思想教育刊物，诗歌本身还是应该作为重点的。不过从这本刊物是非官方纯民间的性质上看，能够坚持做这个项目已经是功德无量了，里面的好诗的比例也不算小，不简单，一个商人利用闲暇时间投身诗歌事业，是伟大的。

“老师！我跟吴文豪说了，他说斗斗不影响备考，而且论战还有助于他获得更多的创作灵感。另外吴文豪叫我跟你说下今晚在他房间里碰个头开个小会。”

“在他房间里开会安全吗？那些企图黑他电脑的人看到一帮人进屋，不会偷听吧！”

“应该没事吧！吴文豪的房间在我和方兴卫之间，他们偷听也听不到这么远，隔几个房间还能听到？”

“嗯嗯！好的！晚上联系。”

看来会议还很重要的感觉，因为晚饭后得到通知会议地点改到吴涛的房车里，一是房车足够大，二是房车自带摄像头，可以无死角监控周边情况。

虽然后面也来了很多口语诗人，但是真正到会场参加这次会议的还是这批元老级或者叫核心级的人员：吴文豪、郑铁羽、吴涛、庞子楠、方兴卫、夏冬莲、李逢君，还有最年轻的楼小雪，能够容纳我，应该纯粹是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会对任何人形成有破坏力的影响，当然也有可能他们满意我的口语诗以及对口语诗的态度。

“这一二十年，你们是口语诗阵营的重要人物，虽然楼小雪年轻刚加入不久，但是她很坚决地站在了口语诗队伍冲锋陷阵的前列，我也非常赏识她，所以今天的会议也邀请了楼小雪参加。金庸的作品我也很满意，虽然拉杂随性但是不时闪烁着诗意的亮点，而且也是坚定地站在口语诗的立场上。我也观察了他一些天，觉得今天的会议他参加一下，有助于他再穿越回自己的世界时，会对他那个世界的口语诗有新的认识，这也是能推动口语诗写作在不同世界发展壮大的契机。”吴文豪来了一个开场白。

“如果这个会议太重要了，我还是回避比较合适吧？”他这么一说我感觉有点尴尬，毕竟我和他们接触时间也太短了，不适合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

“没事！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但确实需要保密，否则敌方阵营很可能借此造势深度批判我们，因为今晚的决议很可能会落下话柄。”吴文豪解释道。

“我怎么瞬间有种参加组织会议的感觉，不过保守秘密我是能够做到的。”

“那先请吴涛简单说下情况。”吴文豪目光示意了一下吴涛。

“旺诗国的现状大部分人都了解，官方标准几乎没有口语诗的席位，这么多年一直被那些抒情诗人、朦胧诗人、格律诗人把持着，而大家一直坚持的口语诗创作所具有的先锋性开创性，你们也都是有切身体验的。如果要等到口语诗被官方认同并列入货币支付体系，估计路很漫长，所以我们要争取将这一漫长的自然演化过程加速，也就是人为干预下。具体的技术难点庞子楠已经攻破，所以这次我开这么大的房车来，你们看看这里的精密设备，应该有种预感我们这次来者不善。哈哈！”说到这里，吴涛仿佛看到了自己谋略大功告成似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们这样做不是违法的吗？如果在我的世界这叫考场舞弊，有必要这样做吗？风险和代价会不会太大？”我也没忍住质疑。

“我们旺诗国没有这个法规，因为我们是崇文的国家，所以比较鼓励自由竞争，包括今天说的这种技术竞争，之所以搞得神秘兮兮，主要是怕董斌这样的敌对阵营提前知晓搞破坏。这点你不用担心，优胜劣汰是自然法则，我们旺诗国好就好在它知道人为法则不能与自然法则相悖，否则会从最底层破坏国家的发展进步。”吴文豪针对我的想法及时补充，不过我没在这个世界经历什么，所以只是听出个大概，其他还是一头雾水，因为吴文豪说的太理想化了，未必这个世界真的实现了？

“这就像教育一样，如果老的教育体制落后保守不思进取，若等它自然演变到高级阶段，会牺牲几代人的时间精力，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利用一定的科技手段进行降维打击，高效快速地将教育模式扭转过来，这有点像斩首行动，但我们这是换首行动。吴涛，我这样理解对不对？”郑铁羽是教育工作者，他的理解就是从自己的本职工作上建立起来的，不过这个速度还是挺快的，吴涛刚一说话，他就能对接上，大概也是口语诗练习得到的寸劲，瞬间就抵达了这个话题的命门。

“嗯嗯！郑铁羽理解的很透彻！我们不是斩首行动，那样会遭遇官方阵营的激烈对抗，即使法律宽容，但是你直接抢别人的饭碗，别人肯定会掀桌子，指不定还会下刀子。只有通过高科技降维打击，在他们的意识和感觉压根不知情没感觉的情况下，就换掉他们的大脑，这种成功就可靠多了，而且也不会给其他诗歌流派任何批驳的口实。”吴文豪抢在吴涛之前给郑铁羽的发言定论，我确实看到吴涛嘴巴的动势，但是吴涛看到吴文豪发言就立即将肌肉运动收了回去，可见他的反应还是非常灵敏迅速的。

“旺诗国固步自封很多年了，诗歌官员阶层固化，你要拉他们去医院做手术肯定拖不动，只有通过食疗或者不接触疗法，他们才可能容易接受。强行手术他们还以为你们谋权害命呢！我觉得这种方法可行！但是技术我不懂，就像我们当医生的，只是把这些设备当工具会用，工作原理我们也不需要懂，所以这个重要会议我只能表示支持，涉及到细节部分我也拿不出意见。”夏冬莲是医务工作者，她的发言有一定代表性，这方面除了庞子楠一人了解，其他估计都是门外汉。

“好！既然大家都不懂，那么还是请专家庞子楠说说吧！我也只是提供了房车载具，这些先进设备都是庞子楠的大戏道具。”吴涛拍拍坐在旁边床上的庞子楠。

“好！我来讲下。从研发这些装备开始，我就搜集了口语诗佳作，当然在吴文豪兄编选的《新世纪诗经》里看中的最多，我就是通过研究这些作品制定了旺诗国民间诗歌标准，今天如果你们能够再给我一批满意的作品，我就做最后一次标准校对，然后在大考前利用两天测试。”

大家鼓掌。

“别急！别急！今天有一个最重要的环节还没有解决，所以请大家来开个会，主要还是解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我的设备也不能发挥作用。”

“那你赶紧说！”方兴卫总算插上话了，说完他眼睛紧盯着庞子楠。

“我这些设备要想改动望诗山的诗歌标准，必须要与望诗山的服务器进行连接，你们可能也知道旺诗国这个望诗山的地位，其实它最关键的就是这点。”

“那这个问题可能无法解决吧，这里戒备森严的，外人也进不去。”郑铁羽摊开双手，显然在他眼里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也不是特别难，因为这台服务器的硬件并不是每年都更换的，最少已经运行十年了，所以它本身的漏洞已经早就显现出来了，而且服务器硬件相关数据也已经被泄露出来了，因此我们才有机会破解它。目前我有三个方案，因为不需要硬件直接对接，只需要能寻到该服务器的信号即可破解。”

“哪三个方案？说出来让大家看看哪种可行性高些。”楼小雪的好奇心最重，这个话题一出来，她就表现出十二分的兴趣。

“第一个方案已经排除了，就是用小型无人机携带微型连接设备进入望诗山，但是望诗山戒备森严，这个方案只有等微型纳米级无人机才有可能实现；第二个方案是加大链接设备发射功率搜索服务器，但是这个方案其实也排除了，因为房车也不能装载大设备，而且造价高我也承受不起，就算有估计这么大功率也会被检测到；第三个方案最后还是回到人工手动操作了，如果有人能进入望诗山，或者里面有内应，这个计划成功率就会提高。因为服务器位置十几年也没有变换过，变换成本高他们只会在其他方面加强防护，所以只要接近该位置就能接通，这个漏洞官方的专家还没有发现。”

“无人机都进不去，那人就更难进去了！这个方案难度其实最大，在这三个方案里面。”吴文豪对望诗山有一定了解，他的答案有决定性。

“你若是提前训练一只鸽子或者一只老鼠，可能比无人机更好。”楼小雪这个建议目前看就算能实现也是马后炮，来不及了。

“假如你们找不到办法，我可以试试，但我不确定这件事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我可以将这个设备带进去。”

“你有办法？是那个纨绔子弟的父亲关系？”此言一出，吴文豪有点诧异地问。

“为了以防万一，这件事我只能跟庞子楠说，因为太多人知道，万一说漏嘴，可能不单你们这件事办不成，我自己的事也要泡汤。”

“哦！那没事！等下会议结束后你留下来和庞子楠单线沟通。”吴文豪说完又问大家有没有其他建议，无望后就带其他人回到旅舍准备最新的口语诗稿件去了。然后我就将梦里遇见李白的事跟庞子楠说了，他先是半信半疑，但是越往后听感觉就越跟我接近越来越相信了。最后他将那个小型联通设备拿出来，跟我讲解了用法并实操了几下，傻瓜型就是开关即可，接通会显示绿灯。关键是位置，他给了一张示意图和一个三维模型图，叫我拿回去反复看先熟悉下。这些资料有些是吴文豪在里面工作期间留个心眼一点一点积累的，有些是庞子楠特殊渠道获得的。其实在我眼里，庞子楠就是传说中黑客帝国的人物，技术控。

“李白在望诗山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到时候他真带你进去，你可以问他更方便。”

“幸好你这个会议开得早，晚了就失去这个机会了。不过我还是担心这个事情违法。”

“没事的，政府鼓励这类事，就像军事演习的蓝方红方一样，这样能够加快自然进化速度，当然破坏性的是违法的，还有境外势力参与的也是非法的，而且一旦成功必须要去相关部门备案，才算走完全部的合法流程，如果不及时备案也是非法的。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成功了，并且用诗歌理论证实了口语诗是诗歌史进化的方向，还可能会收到官方嘉奖。”

“哦！这样啊！那我要先了解下你们这边针对这类事的法律法规。”

“我提供一个网址，你可以自己先看看，你自己找未必能找到针对性这么强的，我提供的这个网址就是官方针对这个评价系统攻防相关的批示文件。”

回到旅舍，我一头扎进这个网站了解了下，并且在网络搜索了相关的案例，确实如庞子楠所言。这个世界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也许我所在的世界进化的下一步或许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轰轰轰……嘭嘭嘭....”刚睡着，被一阵阵爆炸声惊醒，连忙跑出去看，发现大家都跑出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见着面大家异口同声都是这个问候语。

地动山摇，大家争先恐后跑到广场能看到大路的拐角处，只见远处的天空赤亮，肯定是什么东西爆炸了，而且过火面积不小。市区有熟人的都在电话联系看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人拿出手机在搜索有没有相关的报道。

“是导弹！是导弹！”有人看到了相关资讯，立即大叫道。我听到后倒是立即想到了军人奚宁东，但是估计他公务在身不方便电话，所以没有联系，但是联系收到之前的战争信息，看来局势是有点吃紧了，毕竟战争一旦由单方面引起爆发，并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也不是单方面停火就能解决的，势必会引发多方面的连动。

望诗山也在爆炸声中躁动起来，灯光比平常的夜里亮得更多了，平日里静悄悄的夜景背景声也大了起来。因为我跟奚宁东进到望诗山内部，我估计里面的应急机制已经响应起来高速运转了。

一夜无眠。